怀曦嗤笑一声，声音更冷了：“那好，我派人送你回去！”
恕羽脸色一僵，“多谢你的好意，不过巫之堂的人手本就不够，还是算了吧……”
嫘祖不想再多说什么，挥挥手：“我派人送你出城，总行了吧？”
恕羽不想留下了，也算情有可原，再说了，现在城中局势很危险，趁现在能送她走，倒也不坏。
怀曦死死盯着恕羽，不肯放下她的任何一点表情，“你若真想回有熊，我们一定把你好好送h回去……只是，你得告诉我，你到底想干什么？”
恕羽沉默着。
怀曦逼问道：“我不信你会在这个时候离开，现在的情况你也看见了，我们可没功夫陪你——”
恕羽叹了口气，眼神多了一丝疲惫：“我要去百神祭所。”
怀曦很快明白她的意思，“你疯了！”
他又道：“百神祭所还没修建好，巫炤大人上次去，也只是把大概阵眼安排好了，具体能不能能用还是未知数……”
嫘祖也明白了她的意思，皱眉道：“何况阵法需要九人才能开启，你一个人怎么可能成功？”
恕羽摇摇头：“百神祭所是我提出的，核心阵法没有人比我更清楚……大人，我们没有时间了。”
嫘祖有些犹豫，恕羽继续道：“我若失败了，我自己也不会有事，但我若成功了，西陵之难，便可迎刃而解。”
怀曦冷笑一声：“呵，百神祭所那样强大的法阵，你一人如何能开启？我知道你对阵法很有研究，巫之堂有很多以血涂阵催动阵法的秘术，你想的是这个吧？”
恕羽一愣，刚要辩解。
怀曦冷冷打断：“你想要用你自己的命试一试，可是这种秘术没有回头之路，成功的机率更是渺茫，巫炤大人不会答应，我也不会答应……”
“西陵可从来没有这样的说法，要轮到一个外人来牺牲才能保命！”
“来人！把她带下去，看好了！”
……
恕羽被关在屋子里，有人按时送来吃食，鹿鸣陪着她，看见她整日愁眉不展，安慰道：“不会有事的，你不是已经派鸤鸠给鬼师大人传信了吗？再说了，不是还有轩辕丘吗？”
“还是先把饭吃了吧……”
恕羽没有回答，看着窗外，每日送来的饭菜没有减少，可是城内的储备粮食经过这么多日的消耗，应该没多少了……她看了一眼饭食，目光有些悲痛。
恐怕没有多少人能有吃饭的机会了。
鹿鸣还在劝她吃饭，恕羽摇摇头：“我不饿，你吃吧。”
她看着遥远的天穹，有那么一点后悔，若是当初她去修仙，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。
“扣扣——”
有人敲门，鹿鸣忙去开门。
是怀曦。
几日不见，他瘦了很多，看见恕羽，倒是笑了笑：“这几天怎么样？”
“还行。”
他走近，看了看恕羽的肚子：“好像有一点鼓起来了……”
鹿鸣噗嗤笑了出来：“哪有这么快，还要再过一个月才能看出来呢……”
恕羽看着怀曦，知道他有话要说。
果然，怀曦轻声道：“城中忙着和魔族厮杀，储备的粮食也不太够了，我们打算派人去轩辕丘借粮，正好把你送过去。”
恕羽看着他，叹息了一声：“还剩多少人？”
怀曦一顿，刚欲答，恕羽淡淡道：“不用瞒我了。”
过了许久，怀曦长长叹了一声，才道：“魔太多了，再过几日，这里就要保不住了……我和嫘祖大人决定了，无论如何，得把你送出去。”
他看着恕羽，目光柔和，不像那天那样咄咄逼人，“不管是为了轩辕丘还是巫炤大人，你都得活下去。”
“那你们呢？”
怀曦笑笑：“这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了——”
恕羽快步走过去，一把揪住他的衣领：“我不操心？那你要我眼睁睁看着西陵亡吗？你——”
她眼中水光一片：“我在西陵呆的时间不比有熊少，甚至更久……你要我一个人逃出去，然后看着你们一个个去送死吗？！”
怀曦无言。
恕羽狠狠推开他：“我不走！要么把我送去百神祭所，要么我就留在这里！”
怀曦无奈地看着她，叹道：“小恕羽，你这两个选择，可都是死路一条啊……你这是要我被巫炤大人弄死吗？”
他轻声诱哄着：“你知道他多么在乎你吗？你要是出了什么事，他会杀了我的……再说了，你还怀了孩子，这或许是你们唯一的孩子了，你忍心他还没出世就……”
恕羽泪流满面，她何尝不想活下去，可是……
“你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了，还管什么巫炤……”恕羽泣不成声，“这么多的魔，你们把我送走，或许，或许更好一点……其实，魔族不是无缘无故——”
怀曦突然走过来，打断了她的话：“我知道，西陵地底下的东西，还有巫之堂先人留下的半魂莲，才是它们真正的目标……和你没有关系，没有一点关系。”
恕羽怔怔地看着他，“你知道——”
“不是我知道什么，是巫炤大人知道……”怀曦温和地看着她，“他那么支持你修建百神祭所，其实已经猜到了什么，小恕羽，他已经把自己的命和你绑在了一起，你难道要带着他一起死吗？”
他看向窗外，叹道：“鬼师大人不在城中，巫之堂能发挥出的实力，不到半成……嫘祖大人已经决定封城死战，我当然要听她的，可是我也有自己的私心——”
“小恕羽，只有你活着，巫炤大人才能冷静下来，为我们复仇。”
他伸出手，恕羽没防备，一道红光点在她的眉心，怀曦的目光依旧那么温暖：
“睡一觉，醒了就安全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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