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钊并未正面回答，“阿钏，孟氏需要嫡子。”
我自然明白。对于氏族来说，血脉是最重要的。 但他答得这么干脆，还是令我……十分难过。
“所以，你与夫人商讨的结果，就是同意这门婚事吗。”
孟钊没答，像是默认了。
我冷笑，“是谁？”
孟钊道，“还未定论。但以孟氏之能，无需缔结姻亲来巩固地位，应会选择恭谦温顺的小家族；亦不会影响到你的位置。”他温柔看我，似是安慰。
我心说：我在意根本不是这个。例如孟窈，处处都压我母亲一头；但她还是厌恶母亲和我，难道是因为她的地位不够稳固吗。
我怅惘道：“可是你这样做，只是待谁都不负责任而已。”气氛过于凝重，我站起身说：“我出去走走。”我需要好好想想。
“阿钏。”孟钊拉住我，“你生气了。”
我挥开他的手，苦笑道：“难道我不该生气吗。”
我是抱着什么心情和他来到孟家的，结果却听到了这种话。果然，我与氏族大家天生不合，一沾身就倒霉。
孟钊却道：“阿钏，你不愿看我与他人合卺是吗？”
我仍在怄气，“与我何干。”
孟钊劝诱道：“你不愿就说出口。”
“我说了又能怎样？”难道他要我求着他不要娶妻，违背家族吗；还是要我与一个女子争风吃醋，这种事我怎么干得出来？
孟钊道：“当真不说？”
我有些微恼怒，甚至不愿看他，背过身说：“你到底想怎样，你娶妻纳妾绵延子嗣天经地义，我一个男子有何立场指点。难不成我不让你娶，你就不娶了吗？我……”
孟钊认真得打断我：“你若说不，我就不娶。”
我却不信，“这件事哪能由你心意……”
孟钊只说：“只要你能替我生子，一切不就迎刃而解。”
我闻言惊愕：“什么？”
孟钊重复：“你为我生。”不知不觉，我被他有力的双手抱紧，他的声音贴在我耳畔说着最私密的话。我脑中顿时麻木了。
我浑身不由自主得僵硬，脸颊一阵燥热，恨不得立刻将他推开。“我…我怎么帮你生。你在耍我！你…太过分了！”我羞愤得抬不起头，心中全是因他戏耍产生的窘迫。孟钊那句说得全无道理，我要是可以…那是何苦在这里与他争辩。
“难道你不愿？”孟钊道，“你宁可别的女人来，也不肯亲自上阵？”
我仓促地想要否认，但转眼见他眼中期盼、失落中带着那般柔情，便感到心软。
“我……”我答，“我就算肯，但又如何。”我心中失落，一阵泄气。
孟钊紧接着问问：“所以你究竟是愿意、还是不愿意……为我生育？”
我一阵头大，“这样问有意义吗？反正我也……”
“你只要答肯不肯。”
我一滞，干脆点头，心中却懊恼被他这样戏弄。
孟钊淡笑说：“阿钏，我没有戏弄你；我是认真的。只要你愿意，我就有办法。”
我心中一跳，“讲真？”
孟钊点头，将掌心覆在我腹上，“你身上有一点与常人不同，你可知是哪处？”
他的提示这般明显，我答：“是我腹间的妖丹？”
孟钊点头，细细讲解起来：“妖与人不同，妖类化形，本身无男女之分；繁衍不在雌雄，男形也可孕育生命；这与他们的妖丹大有关联，恰好你腹中便有妖王丹；不瞒你说，之前去桃源时，我便同时寻得一个秘法，可令你体质改变，变得如妖一样……能为男子诞育子嗣。我只问你…愿意吗？”
我只觉他的话天花乱坠，这等奇事世所罕闻，一时只顾判断真伪。
“阿钏？”
我迷迷糊糊道：“如果是真的……那我……”
我愿意。
一直以来、总是他为我付出：救我性命、为我冒险。这次就换我为他满足一个心愿，又如何？
我轻轻点了下头。
孟钊喜悦地笑了，抱着我说：“阿钏，你真好。”
我仍有点害臊，藏着脸不想被他看见颊上的绯红。只是心中怒火已然平息。其实孟钊并未想过与他人成婚吧。我后知后觉得明白过来，他从一开始就是故意的。
我懊恼道：“所以你开始那样说，就是想逼我着急……等我脑子浑了，你不论说什么、我都会答应。”
他笑笑，“抱歉，阿钏。说那些话伤你。但你现在已经答应，反悔也来不及了。”
没想到他这个人、还会有这样耍赖的一面。我装作生气，“你竟然从五年前就开始盘算，等在这里引我上钩。你早就想好了，是吗？因此夫人提起子嗣，你不仅不慌张，还有余心来捉弄我。”
孟钊竟也坦然承认，“是，如若我不想好，现在就是你受煎熬。”
我哑然。他总是能将我说得对不上话。“总是你说得对……”
孟钊吻了吻我，笑容忽然淡了，“但是，阿钏，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……”
他的语气很严肃，我忙收敛了慵懒和他相对而坐，“怎么了？”
他道：“只为这个秘法，一旦完成、便不可逆。”
我懵懂道：“何解？”
孟钊忽然将我紧拥，“便是说：此法一旦完成，你的身体就无法恢复原状；也即是说，往后任何一次欢·爱……你都可能、会有身孕。”
我愣怔片刻，说：“我会变成女子？”
孟钊眼底难得露出一丝歉疚，说：“不是女子，只是有所不同罢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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