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何。”胡太守见我出来忙小步跑了过来。
“他...不肯帮我。”我慢吞吞道。
胡太守像是吃了一大惊:“怎么会,这不应该啊,桓先生不应当是那种斤斤计较之人。”
我回去的时候天似乎是有些放晴,两个丫鬟忙活着,见我回来,拥簇了过来。
“小少爷。”她们异口同声。
我问她们福吉的情况,她们回答说似乎是好了些,可以咽下去少许的药,但还是昏迷不醒。
我疲惫的点了点头,她们看出了我心情很差,默默地把我带到了屋子里,准备好热水,为我驱寒。
“小少爷莫要担忧了,福吉那小子皮糙肉厚的,定会逃过一劫。您还是照顾好自己的身子,不要害了春寒。”翘朱温声细语的说着,脱掉了我身上濡湿的外袍,往我手里捧上了一杯热茶。
热度从茶杯传出,通过我的掌心慢慢的蔓延到全身,让我从浑身僵硬缓缓的恢复了些。
我望着手里青蓝色的瓷杯,忽然问道:“我是否做错了。”
翘朱愣了一下,很快答道:“小少爷说什么呢,您哪里做错了。”
“或许我不应该当街纵马,如果我没有这样做的话,福吉理应就没有事了。”我捏紧了手里的茶杯:“现在福吉要死了,是我...害了他。”
“您不要这样想。”翘朱安慰着我,许是我捏着杯子用力了,关节都隐隐的发起了白,翘朱忙将我手里的茶杯夺了下来,放到一旁的桌子上。
“翘朱,你出去罢。”我望着发白的指节打发着翘朱出去,翘朱才不情愿的走了出去。
似乎过了许久,有人在唤我,我慢慢的睁开眼睛,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在桌子上睡着了,是翘朱隔着窗子叫我。
“小少爷,胡太守来了。”
“下官会尽快向桓先生再说情的。”胡太守对我说。
“他肯帮忙?”我问他。
“桓先生乃江湖人士,侠肝义胆,这种积德行善的事他理应不会拒绝的。”胡太守想了想说。
“若是这样便太好了。”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。
“大人也莫要操劳了,前几日大人还满面红光,神采焕发,如今看来憔悴了不少,在这么熬下去下官怕大人要撑不住了。”
我看了看胡太守镇静的面容,摸了摸自己干涩的眼睛:“我只希望福吉可以逃过这一劫,再别无他求了。”
他看着我若有所思,过了一会儿突然道:“下官明日去请桓先生。”
我听他这样说了,心里明朗了许多,死皮赖脸的要求去胡太守的家里,等着明天的结果。
胡太守家的丫鬟很少,傍晚的时候才有几个丫鬟捧着药盅从堂前经过。
小人这里简陋,还请大人多多包涵。
我环视着房间,想起胡太守的话,觉得很不假,不过能有个地方睡觉也是不错了。
第二日,胡太守把我引进了一个别致的雅间,里面几个丫鬟正烹着小茶,见我们进来了,忙起身行礼。我指着房间里的那扇画屏道:“一会儿我就坐在那屏风的后面,你们该说什么,就说什么,不用在意我。”
胡太守看着那扇绘着翠竹的屏风,有些难为的皱了皱眉头:“大人是信不过下官吗?”
我摇了摇头,往屏风后走去。
他的脚步又缓又轻,没有丝毫的迟疑,若不是我见过他,不然我可能会以为他是一个正常的人,我盘腿坐在画屏的后面,望着上面斑驳的竹影,听着他们两人的谈话。
“太守可是担忧夫人的顽疾?”
“不,桓先生,我今日请你来是因为前几日朝廷特使……”
“桓某多谢那日大人解围。”
“桓先生不必多礼。”
我听他们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客套着,始终抓不到重点,心里着急的恨不得立刻跑出去,替胡太守把话讲清楚。
“只是我还有一事相求。”
“大人但说无妨。”
“这特使的小厮那日被马匹伤到,现在昏迷不醒,我希望先生您能为他整治一番。”
总算说到重点了,我把耳朵往画屏上靠了靠,室内一片寂静,桓黎什么也没说。
“桓先生?”
过了很久桓黎才开口:“是他威胁大人了吗?”
“呃,这……这到没有。”
“大人,恕桓某无能为力。”
还是同前天那样,冷漠又无情,我真的无法理解我究竟做出了什么,我慢慢的捏紧了拳头。
“这这这...”
“不必多言了,桓某做事,一不做二不休。”
“可是……桓先生……”
我听见屋内一阵衣料摩擦的声音,“那么,桓某就此告退了。”
然后屋里想起了桓黎的脚步声。
我如坠冰窟,不能这样,怎么可以这样!
我想都没想就起身跑出了画屏,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,我已经抓住了他的手。
“救救福吉。”我捏紧他的手抬头对他说。
他被我拽的停下了脚步,开始用力把自己的手往回抽。
“求求你了,救救福吉吧!”我又对他说,然后跪下了右腿。
“求你了,求你了,只有你能救福吉了。”我拉着他的手低头哽咽道,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在一个外人面前落下了眼泪。
在第一滴眼泪砸在地面上的时候,他转过了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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