奉茶的丫鬟烹好了茶,将茶杯恭恭敬敬的放在我们面前。
纵使过了那么久,我还是觉得尴尬极了,胡太守朝我笑了笑,桓黎却没什么表示。
清茶入口有些索然无味,方才那茶水还冒着烟,下一秒就被我送入了口中,茶水烫的我感觉舌头都肿了。
我吐也不是咽也不是,只好含在嘴里,期盼它快些凉下去。
他俩聊的其乐融融的。
期间桓黎又教了那绿衣丫鬟如何磨制药粉。
我口里烧的厉害,也许是眼中的怨气都化作了利剑噌噌的扎到了他们的身上,桓黎忽然回头,丢了个小罐子到我身上。
小罐子咕噜噜的从我的肩膀滚了下来,落到了我的衣袍上。我拿起那个小罐子,拔开封口,顿时一阵清香扑面而来,倒在手心里是几颗绿色的药丸。
我捏着一丸看了一下问:“这是什么?”
“清热解毒丸。”桓黎头也不抬的答。
清热解毒?我虽然对药理不太了解,可清热解毒法是治疗热症的,我只是烫了嘴罢了。
“药名是桓某随口起的,你不想吃,就给桓某还来。”桓黎像是长了眼睛,看出了我的犹豫。
我舌头烧的难受,把药丸放到嘴边伸出舌尖添了一下,登时一阵薄荷的清凉蔓延口腔。
“桓先生乃旷世神医,大人你就放心的服下吧!”胡太守笑道。
我半信半疑的将药丸含在嘴里,果然舌头好受许多。
“大人为何今日前来拜访?”桓黎问我。
他这声大人听的我觉得怪异,我对他说:“你莫要叫我大人大人的,我今天来是要你给我的胭脂换下腿上的夹板的!”这一张口那丸药差点掉了出来。
“胭脂?”他疑惑,没等我开口又说:“是那匹红马?”
“是。”我含糊着说。
“桓某是医人的,而不是医畜生的。”他笑了一下,摇了摇头。
他一这样,我便觉得气恼。
“自然不想医,为何当初要救。”我吐出那丸药,质问他。
“不过是一念之差罢了。”
“我不管,反正我只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,你今天必须去!”他救了福吉的确是让我另眼相看的,之前的落马之事也可以一笔勾销,可区区一个檐下之人,三番五次的拒绝我,我可是堂堂南阳小侯爷,无人敢犯。
胡太守看场面又胶了起来,忙起身做和事佬。
他弄着他的小瓷罐不紧不慢道:“拆板分外简单,公子也是可以做的,何必要因这点小事劳烦桓某呢?”
“我……”我看着他那张脸,想起了他之前手起刀落之姿,不免有些心虚。
“强求不来的,公子也不是不知道桓某的油盐不浸,软硬不吃。桓某想做的,自然就做了,桓某不想做的,自然就不去做了。”他今日异常伶牙俐齿,噼里啪啦的说的我目瞪口呆,本以为他不善言谈,却没想到只是藏的很深。
我忽然想到了我哥之前对我说的话,一旦出了南阳,我便就不在是南阳快意的小侯爷了,凡事都应收敛锋芒,方能保全自己。
其实现在想起,他说的竟不无道理,倘若我不意气用事,愤然离开军营或许后面一连串的事情也不会发生。
我现在也没脸回去,也不能告诉他这些事情,倘若他知道了这些烂事定会打死我的,想到这里我只好将胸中的那口气咽下,嘀咕道:“是是是,本公子不逼迫你了,不就是拆块板子吗?”
说了这半天,舌头又开始发烫,我瞟见那药罐在矮几上放着,我顺手去取,桓黎忽然像长了双眼睛似得先于我拿起了那罐子,作势要收回去。
“喂!你这人也太阴损了吧!”我叫道。
“桓某哪里阴损?不过是收回自己的东西罢了。”他说。
“你再给我一颗!”他说的有理有据的我只好伸手向他讨。
“药虽是好药,是药三分毒。多食也是会丧命的。”明摆着不给我。
胡太守看不下去了,连忙开口:“桓先生,你就别逗他了。”
逗?我看向桓黎,他淡色的嘴正弯起一个弧度,不是平日里礼貌性的微笑而是真的很开心的那样。
看本少爷出丑很开心嘛!
我上前就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小罐子。
“有那么好笑吗?桓先生?既然你不肯医我家胭脂,那我也没必要留在这里了。”我哼了一声。
听见我这样说,他收敛了笑容,摊开五指手心朝我,那只手洁白如玉,晃得我眼睛跳了一下。
“桓某这次可不是义诊,还请大人留下些供桓某饱腹的银两。”
他说的这般市井反倒把我惊住了。
“大人以为桓某是喝风的?”
“桓先生……”胡太守无力道。
“还有上次欠桓某的诊费,一并付清吧。”他的手在我面前上下示意性的动了动。
“你……你!我,你那阵子还使唤我给你磨药粉了!”我被他问的摸不着头脑。
“使唤大人一次居然这么昂贵。”他收回了手。
“当然!本少爷可是南阳的……”我忽然想起了我哥的嘱咐便闭了嘴。
“南阳的什么?”他倒咄咄逼人起来了。
“我说你表里不一,衣冠禽兽!小心我告密!”我朝他喊完这句便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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