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气就这样一天天的热了起来,花朵谢尽了,树木也都苍翠茂密了起来,桓黎也不单纯的让我练习基本功了,他手把手的教我如何使剑,他没有用鸣珲,只拿着那把木剑,一招一式的挥着。
剑穗在空气中舞动着,随着他干练利落的动作,划出一道道漂亮的弧度。
我不由的赞叹了一声,我觉得这样赏心悦目极了,不过仔细想想,鸣珲却是光秃秃的,什么装饰也没有。
“怎么不给鸣珲佩剑穗呢?”我坐在一旁的树荫下看着他问。
桓黎收了最后一式,将木剑慢慢的落了下来,穗子颤巍巍的抖着。
空气里漂浮着一层层的柳絮,扰的我鼻头发痒,桓黎没答话,他擦了擦额头的汗,朝我走了过来,随着他的走动,那些积在地下的柳絮纷纷扬扬的散开了。
“鸣珲是把杀人的剑。”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的时候,桓黎忽然道。
“即是杀人,便要利落,剑穗固然好看,但只会妨碍它。”
我有些哑然,觉得他似乎说的有些道理,便不知道该回应些什么了,见他已经走过来,只好跳起来,扶着他的胳膊,笑嘻嘻道:“桓大侠,这里坐。”
他稳稳的坐了下来,将木剑递给了我:“去练练。”
我望着渐渐升起的日头,有些唏嘘道:“太阳大了。”
“师父让我休息休息呗。”
他直直的坐着,脸上蒙着布条,一片树荫打在他的脸上,斑斑勃勃的,我观察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蹊跷来,只好暗自叹了口气,接过木剑,准备去练。
“也可以。”
我踏出那片树荫的时候,忽然听见他这样说。
太阳确实大,阳光略有些刺眼,我欣喜的回过了头,吸了吸鼻子,没想到吸了一鼻子柳絮,忍不住大大的打了一个喷嚏。
“师父真好!”我揉着鼻子贴着桓黎又坐了回去。
“不用叫我师父。”
“哦。”
忽然间,我们之间陷入了沉默,静谧的空气里时不时的传来了几声虫叫,我望着院子里的柳树发了会儿呆,慢吞吞的问桓黎:“今天不坐诊?”
桓黎摇了摇头。
“桓大侠,干坐着也无趣,你跟我讲讲你呗!”我忽然灵机一动。
“我?讲什么?”他疑惑的问。
“你是不是诛杀过邪教魔党?”我兴奋道。
“什么?”他有些茫然道。
“大漠里的鸣沙教啊!传说中的大邪教,那里的人都可以控制十几米长的黄金大蟒!沙子还能吃人呢!”我忍不住抓着桓黎的衣袖摇了摇。
过了很久,桓黎才轻轻地咳了一声:“公子...不是都说了吗?那是传说。”
一瞬间仿佛一阵晴天霹雳打在了我的头顶,我那样期盼的故事,真真只是故事,琴箫公子没有诛杀过邪教魔党,大漠里也不曾有那些东西。
我忽然觉得自己喉间干涩,脸颊发烫,真是蠢的惊人。
“那...那天...”我觉得自己的鼻子又开始发痒。
桓黎忽然按住了我的肩膀:“没有吃人的沙子,不过是流沙使旅人陷入其中罢了。”
我蔫蔫的哦了一声。
“我确实诛杀过魔教,但并非魔教之人就是十恶不赦的。”他居然微微的笑了起来:“有的时候人心要比你想的那些可怕多了。”
我还沉浸在巨大的失落之中,没什么注意他说的话,只盯着地面上滚成一团的柳絮看了一会儿:“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。”
“碧桃说过了你讨厌我们这种人,我还吵吵嚷嚷的让你教我武功...”
过了一会儿一只手忽然落在了我的头顶上。
“你很好。”
“长大后,自然就知道什么是自己该做的了。”
他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发顶。
我接连打了好些喷嚏,激红了眼眶,呛出了眼泪,在我手忙脚乱的擦去那些因为打喷嚏流出的泪水时,碧桃跑了过来,瞧见了我这副模样,大惊失色道:“你哭什么!”
我感觉到桓黎明显的朝我这里关切的“望”了一下,我顿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儿跳了起来:“本少爷哪里哭了!!!”
我显然是对那些扰人的柳絮不对头。
我吸着鼻涕,流着眼泪呆在屋子里,时不时的打着喷嚏,桓黎来看过我,他为我把了脉思考了半天才说:“脉象正常,应该是外面柳絮的问题。”
福吉在一旁道着是,揉了揉鼻子:“一想到外面的柳絮,我鼻子也痒了起来。”
“那桓某就给公子放个长假。”桓黎笑了一下:“出门的时候记得将鼻口蒙上。”
事情至此,我才发现朔州的柳树是真的多,不只是柳树,那些我平日里根本不会注意到的高大杨树也统统落着毛絮。
我忽然间就被这些小毛絮困住了脚步,我有些苦恼的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毛絮。
福吉在一旁安慰道:“在屋里温书也是不错的。”
就这样朔州的夏日便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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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这里,朔州柳这一卷已经结束了,谢谢喜欢这部作品的小天使们,祁嘉佑和桓黎的故事正式开始,嘻嘻。
接下来会开新的卷,展开新的故事,会有新人物出来呦!
啊! 请一段时间的假,大约两三周。回来就开!!!
啵啵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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