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泪水从脸颊滴落,弥木怔忪许久才恍然察觉,连像往常一样擦去的动作都没有去做,任由泪水肆意流淌。
没必要遮掩,因为因陀罗也是他,弥木嗫嚅着半天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,最后他放弃了思考,“……我很累……”
“我知道,你已经做得够多了。”因陀罗看着一切的发生,最初他对这被剔除的部分毫无兴趣,随着时间和成长,他开始心疼这孩子。
那决定做得着实荒唐,因陀罗并没有想过没有力量的另一半要如何生存,让他无力的去面对这个世界,无论如何都太过残酷。
而如今看着弥木,他觉得自己需要挽回这个错误,“你的查克拉正在消失,当我能出现在你面前,其实也意味着……”
剩下的话因陀罗没有说完,但弥木能够理解他的意思,查克拉耗尽,他就会死,在生死关头他才能遇到因陀罗。
“到底发生了什么……”弥木不明白,他什么特别的事都没遇到,却突如其来的死亡。
“这是我的错……”因陀罗愧疚的说道,“万花筒写轮眼的性质很特别,在开启之时,所有积攒的查克拉都会转变为消耗的状态。”
“但你和佐助原本是一个人,只是写轮眼的话,你还可以勉强让身体同步,而万花筒写轮眼会抽取掉你所有的查克拉。”
讽刺的是,佐助的万花筒写轮眼,无论杀死的人是谁,他总归是要为此而牺牲。
“我可以给你我的力量,但我想要知道,你真的想要万花筒写轮眼吗?”因陀罗的出现并非宣判他的死期,而是挽回这个错误。
万花筒写轮眼,强大的力量,这些明明在前一个夜晚,他还曾近乎疯狂的想要。
“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?”弥木深吸了口气问道,否则因陀罗没必要特地问这一句。
“万花筒写轮眼从开启时就在走向黑暗,结局只有失明,或者像鼬那样靠药物透支身体。”
“佐助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之后还有鼬的眼睛可以更换,但你没有机会了。”
“往后余生还很长,为什么不用你的眼睛去见证未来呢?”因陀罗说的很有道理,“你有你的生活,佐助的事就交给他自己去解决好了。”
说来有点奇怪,告诉他佐助和他是一个人的是因陀罗,告诉他要为自己活着的人也是因陀罗。
大概是因为因陀罗的缘故,他对自己正在死亡这件事一点实感都没有,而因陀罗描述的未来,对于他来说却足够生动。
当一切结束之后,能够平静的生活下去,直到年老之后,对小孩子好奇的询问能平淡的谈起。
他幻想过这一生要如何结束,有那么多种可能,但当面临选择时,心总是比思考更快的选择了方向。
为什么要选择跟着佐助呢?说到底他能为佐助做什么呢?
其实他从来都没有想过,回过头来才觉得自己站在这里,根本没什么必要的理由,无论是他也好,佐助也好,只是单纯的觉得应当如此罢了。
而那些关于战斗和力量的抉择,内心的痛苦与悔恨,早在不知觉时已被抚平。
弥木轻笑起来,真奇怪,他曾将鸣人视为活下去的动力,明明是那么重要的存在,分别却比想象中的简单。
不,他并不认为这算是分离。
无论身在何处,鸣人的心意也会一直伴随着他,那才是最重要的。
“你的好意我心领了,不过万花筒就不必了。”弥木从未觉得如此清醒过,“事到如今,我所能做的事,也仅仅只是陪着佐助而已。”
正如佐助需要的,也仅仅是只要他在身边而已。
仿若被他的笑容所感染一般,因陀罗释然的微笑着,“……你真的让我看到了很多,不需要依靠力量,长命百岁的活下去吧。”
“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。”意识到了什么,弥木连忙说道,顶着因陀罗疑惑的目光,“你对阿修罗……”
这可真是个好问题,因陀罗陷入了沉默,“……不,那是不同的。”
所以他对鸣人的感情和这兄弟的轮回毫无干系,弥木满足的笑起来,他虽然也是因陀罗,却绝不会重复同样的故事。
意识恢复的时候,他听见佐助焦急而脆弱的喊声,“醒醒!快醒醒!”
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,佐助的脸很近,泪水浸染着那双艳丽的万花筒写轮眼,六芒星清晰的映在其中。
“佐助……”他故意用无力的语调,然后就看到佐助眼泪啪嗒一下就掉下来了,一副要听完他临终遗言似的郑重。
他本来想说自己没事,可看到佐助的反应,忽然起了戏弄的心思,尽可能缓慢的说,“……听我说……”
等佐助聚精会神等待的时候,干脆的闭上眼不说话了。
老是不肯听他说完话,现在想听老子不说了。
佐助简直心脏都吓得停了半拍,终于察觉到哪里不对劲,再仔细看看,整个人都陷入了沉默。
“给我起来!”佐助虽然不明白他是怎么做的,但怎么看弥木都根本没事,虚惊一场后还给他装睡吓唬人,气得脸都涨红了。
弥木偷瞟了一眼,看到他表情就心知要完,果然佐助指尖蓝光闪过,“再不起来我就……”
“我没事!”弥木立马坐了起来,结果佐助先疼的捂住了眼睛,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的负担才刚开始显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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