失重感并未来临,我模模糊糊似乎抓到一片衣袖。是有人将我扶住了……
“阿钏……”
低沉的声音传来,虽很朦胧、却是熟悉的嗓音。是在场的祁宗主,或是祁钰?我想了许久,蓦然睁开眼。
是孟钊。
我抬眼看去,发现真的是他,强撑的精神顿时又松懈了,“阿钊……”我叫着他的名字,顾不及众目睽睽就想对他大哭一场。但这实在丢脸,只埋在他肩上流了阵眼泪、又强撑住了。
孟钊不是独自前来,还带了几十名孟氏子弟,如此阵势一出,周围立即噤声。刚还各持己见的小氏族再无人敢多话了。果然是看人下菜的一群伪君子。
我暂时顾不上和孟钊埋怨,只想着臻儿的情况。在他耳旁困倦道:“阿钊,我得休息一会儿……我太难受了……”
他抚了抚我的额头,柔声道:“好,马上就走。你若很累、就这样睡,已经没事了……”
我陷入了昏迷。还做了一个走火入魔的噩梦。
又是去璃山将冰蟒剖腹,又取走它的妖丹为我所用。但纳入丹田时,不知出了什么意外,腹部竟一阵抽疼。
我立刻惊醒了。摸着自己的肚子,臻儿仍在,没有出事,也没有疼痛。一切只是梦。
我松了口气,酸涩的眼缓慢眨动,生的意识才渐渐复苏。
眼前景物所示,我仍在祁氏那进院子。安安稳稳躺在床上,只除了浑身汗津津得十分难受。那么之前所发生的,究竟是真是假?我有些恍然。
门被推开,一人走进屋来。
“醒了?”
是孟钊。“阿钊,你来了……”我低声喃喃,放下了警惕,他还未伸出双臂,我就忍不住朝他靠去。
他取了水盆,敛干毛巾替我擦了汗,才将我扶起。一手抚摸着我的背脊,道:“浑身都湿了,换身衣服吧。”
我点点头。如今身子很笨重,睡过一阵后更是迟缓。四肢有些跟不上思路。孟钊替我擦过汗,只得手把手帮我换上内衫。身子舒爽了些,我才渐渐清醒。
“我睡了多久?”
孟钊道:“不久,一天。你发热了,多睡些是正常的,现在感觉如何?”
我道:“已经好多了。”孟钊从背后环住我,抚着腹部,令人感觉十分安心。
“臻儿还好吧?”
我点点头。其实也没经历太大的波折,只是惊吓居多。缓过神便好了。先是黑蟒、后是孟窈、再是祁英,一日之间遇上三次变故,是人都受不了。现在我仍是惊魂未定。尤其是祁英先后的变脸,令我十分郁闷。
“孟窈的事……”我张口问。
孟钊直接道:“阿钏,此事祁英嫌疑最大,你别再想了。”
我不满意,“那阿钰的婚宴……”
他叹了口气,“你就只想着他们,而不问我的事?”
我讷讷道,“……他母亲死得莫名,应当多关心一些。”
孟钊说:“姑母逝世,不是办喜事的时节。两家已经退婚。”
我低头闷声,“虽是祁英下的狠手,但若我能及早发觉……”
孟钊柔声说:“阿钏,定局之事多想无用。你只问旁人,你自己呢?”
我立刻抬起头,着急道:“璃山那冰蟒的同族找来了……”
孟钊追问:“它对你如何了?”
我便将那日发生之事告诉孟钊。说道它竟能控制得我无反抗之力,便一阵后怕。“为何会如此……”
孟钊道:“那黑蟒极强……”
他说:“那日家中来信,也是因它而起。”
我认真听着。
他说:“我回到孟氏后,立刻去看了几名身死的弟子,全是在璃山中协我斩杀冰蟒的人。当时我就有猜测,怀疑是冰蟒的同族来寻仇。之后我再查,便发现了黑蟒。与它斗了片刻,发觉它比冰蟒更强百倍……便领人撤退了。之后再带上孟氏精锐去寻它、却不见了。”
“我不认为它是就此罢手,便想他会到哪里去。立刻就想到了你……”他沉缓道:“一想到黑蟒会来找你,我便……”他深吸了一口气。
“阿钏,我太担心了。”他难得露出了脆弱的一面,“阿钏,我再也不敢留你一个人了。”
此时此刻,再怎样紧拥也不为过。我抱着他哽咽说:“我也怕极了。”
“好在你没事。若它执意要闹翻婚宴,你恐怕……”孟钊不再说了。
我道:“好在没到那一步……”
他低首和我轻轻挨蹭, 我心软无比,也靠在他肩上,和他缠绵了一会儿。
我问:“那现在如何?你找到黑蟒了吗?”
孟钊面色沉重,摇了摇头,“你昏睡时,我便想集众人之力将他找出、立即铲除。但它很狡猾,并未现身。”
也即是说,那黑蟒仍不知潜伏在何处。这有如头上悬了一颗巨石,根本不知什么时候会突然砸下。让人措不及防。
孟钊安慰道:“放心,你与臻儿,都是我要保护的人。”
我胸口温暖,软软地应下了。
隔日,孟钊确认了我并无大碍,便决定启程回家。
祁氏毕竟是外姓,我又在此惹了很多麻烦,早晚待着都不自在。还不如尽早离开。况且祁氏比之孟氏根基仍有不足,万一真出意外,也是在孟氏更稳妥。
临行那日,只有祁宗主与寥寥几个弟子送行。但每人脸上都是疲惫,整个青珩山都笼罩在沉闷中。因婚宴而来的宾客早就散了干净,气氛较之前天差地别。而祁钰根本没有出现。祁宗主亦是凭白老了几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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