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微笑着接过我手里的酒盅,道了声让我早些歇息,便离开了。
我身体僵直的躺着床上,感觉通体冰凉。我不知道将要面对的是什么,不论是七窍流血还是口吐白沫,我相信我是难逃一死了。
很难想象我堂堂南阳小侯爷正值花样年华便死于横祸,这下祁嘉世便可独占祁家了。
我想着心中有些不甘,又很气恼,气恼我这一路吃的苦头。
那琵琶声大了起来,节奏清脆且快,像是生活在大漠的异族姑娘快速旋转翻动的裙角。
我越听越迷糊,那安神的香弥漫至整个房间,让我四肢发软,躺在床上像是躺着棉花上。
琵琶声小了下来,四下里安静了一会儿,便传来了木琴的声音,悠扬而迷离,似昆山玉碎,石投深渊。
音乐很好听,我却越来越难受,没有七窍流血也没有口吐白沫,有一团火在我的小腹处慢慢烧起,热度渐渐到扩散四肢。
我不是傻子。
那盅酒并不是能至于我死地的毒,而是一盅**。
我长这么大虽说女人缘好了些,可是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腌臟的事。
又一股热流窜入我的腹中,我感觉有细细的汗珠冒出。
好毒的心。
我想。
倘若我要有那四海幽并志里那些江湖高手奇异的武功就好了。清心决随手一捏,大不了用内力冲一冲,小施轻功,飞檐走壁,拍拍屁股就潇洒的走了。
可惜我不是。
那琴的声音渐渐变大了,悦耳动听。有点高山流水的感觉,泉眼叮咚仿佛置身于幽林之中。
让我舒服不少。
但很快那熟悉的热度又席卷而来了,我的里衣已经被汗湿,脑子里昏昏沉沉的,时而清晰时而模糊。本能的我手忙脚乱的解开那繁琐的束腰,那降红的阑衣便乱七八糟的耷拉在我身上。
空气,我需要新鲜的空气。
我颤颤巍巍的爬到窗口,一把将窗子推到最大。顿时清凉的空气扑面而来。
我的脑子早已成了浆糊,趴在窗口,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,努力的将身子探出窗外。
琴声忽然变得急促起来,我的心脏随之一抖,看见下面浓密的树枝,打了个颤,忙将身体要缩回去。
但我的阑衣顺着我的胳膊滑了下去。
曾听我娘说过,我衣服的料子全是由上好的蚕丝制成,再经过精挑细选,衣料薄如蝉翼,凉滑似水。
而我今天可算是大开眼界。
不知打哪来的风,只见它飘飘悠悠的从小楼上飞了下去。灵活的绕开了茂密的树冠,直直的朝小园子飘去。
我眼睁睁的看着那阑衣飘了下去,心里大叫完蛋了。
园子里此刻静悄悄的,就在刚才,皇上刚刚要开口赏那几个民间艺人的时候,一件降红的布料从天而降,缓缓的落在抚琴的白衣青年上。一瞬间琴声嘎然而止,有黑漆漆的影卫冲了出来,拔出长刀大喊护驾。
一时间园子里安安静静。
场面凝固起来。
直到那白衣青年不紧不慢的弹起了下一个音调,皇上轻轻的笑了一声,小园里所有人的心才又归了位。
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。
“甚好,真是青年才俊,琴艺绝妙,心如止水,朕很喜欢。”单穹明听完白衣青年的最后一个音拍了拍手道。
“陛下谬赞。”那青年淡淡道。
“桓先生,没事吧。”一个红衣小姑娘上前,拿掉了青年头上的衣料,紧紧的扶住他。
单穹明托着下巴,打量起那青年。黑发如泼墨,身量修长,白衣在身,颇有些古道仙风的味道。
只可惜是个瞎子。
他有些同情的看着青年双眼处系着的白布条。
“来人,赏。”他咧嘴笑了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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